內視與外視 / Looking Within and Without

前数年,我曾和一群本地的華裔朋友有聯絡,由於男女各人的背景、文化、敎育不同,所以聚首之時,大家交談用的語言或方言会包括: 台山(上代華僑的後裔)、粵語 (香港來的廣東人)、和國語或普通話(最近從中國來的移民)、和英文(共同語言)。除了風花雪月之外,我們也会談及各人的職業展望和做工心得。大概來說,在這十個左右的朋友中:

1. 上代華僑的後裔,多是在這边土生和長大的,他們很接受自己的種族根源 (otherwise, they wouldn't be hanging out with our group),但這就不代表他們生活和工作的思考、眼光、角度是和新來移民的一樣。他們的英、法会話完全沒有中國口音,個人自立覌念很強,做工和種族对他們來說是兩回事。他們和主流社会認同, 很多都和「外」族通婚,他們的內視和外視都非常調和,沒有衝突。

2. 香港來的廣東人,雖不是土生,但对西方文化並不陌生,英語雖有口音,但在社交工作上沒大問題,日常起居可以完全用英文应答,但他們在情感、做夢、和数字方面卻仍是以粵語作主位。自立適应,对他們來說是移民生存的基本條件之一,是理所当然的事,但大部份仍会覺得,職業前途是和他們的種族、背景、和文化有強烈的掛鈎,種族歧視在這多元文化的加拿大社会,仍是一個不可避免的現實。他們看看自己,看看別人,雖然希望打入主流社会,但心理上總是不能完全和西方認同。在和「外」族通婚一事,亞洲女性多沒有問題 (perhaps Asian women are considered "exotic"?),但唐人娶西婦仍是比較罕見。

3. 最近從中國來的移民,佔了加拿大新增少数民族人口的一個高比率。大部份都是從中國大城巿,例如上海和北京來的知識份子、專業人仕、或有錢財的商家。通常來說,他們的英文不什流利,又帶上濃厚的囗音,故此在找工作和社交方面,常常都遇上困難,什有『龍游淺水遭蝦戲』的感受。他們什少和說「國語」的台灣人打交道,香港來的廣東人又不說普通話,所以中國來的移民有他們自己的社交圈子,可說是內視多於外視。

以上所述,令我想起我們同是加國公民,生活在同一社会,同一環境,但各人有各人不同的方言、背景、和思想。這些因素,影響了我們对自己的覌感 (內視),和对主流社会的認同 (外視)。無怪我們這群華裔朋友,聚首数次之後就愈來愈生疏,因為除了種族根源和英文之外,我們實在找不到共同的興趣 (and that's unfortunate)。